莞之二―莞草

一、关于名称

    莞草，又称咸水草、三角草、短叶茳芏，学名Cyperus malaccensis Lam.var.，属莎草科莎草属草本。产于吉林、山西、陕西、江苏、广东、四川、云南等省。喜温好湿，耐碱性较强，生长于淡水田及沿海咸水田。

二、形态特征

    地下茎匍匐横生表土层，有假节，节为鳞片包裹；地上茎直立，茎的中上部形成三棱形。叶着生于地上茎基部，叶鞘较长，包裹地上茎的基部，棕色。花位于上茎顶部，复出聚伞花序和小穗状花序，松散，自花授粉。果实为小坚果，成熟时黑褐色。

三、莞草的历史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下铺莞草席上铺竹席，这样的睡觉真是安逸。莞草做的席，冬暖夏凉，且富有韧性，早在周时就作为“五席（莞、缫、蒲、苇、柏）之一，在贵族人家登堂入室.而在1300多年前的唐代，东莞就有莞草栽培。莞草俗称“咸水草”，因为一般要靠海边生长。但又不能全靠咸水，要半成半淡。近乎三角的茎长出地表后，先出几片叶，再伸出一条径如小竹子直上约1.5至2米。尾部短短三叶，有些有花，有些无花，不过有花的都是比较老的草了。莞草一般是两年三收 当年5、6月和11月各收割一次，次年的5月又收割一次。四时八节，灌水、施肥、除杂草，那是比种稻谷要忙的。最喜的收获时节，田头垄间，满目葱绿，莞草飘香。到处都是收割莞草的人们，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在人们如一个大问号的镰刀下匐然倒下，伏尸疆场。割草一般离地表约半寸一寸处，左手一抓一大把莞草，右手在收获的快感中运镰如飞，而耳边犹自萦绕着邻家姑娘美好的笑声。扬草了，两手束起一捆草尾，一甩，又一甩，再一甩，短的、死的草就纷纷扬扬洒落而下。将这些死草短草拢一拢，再经一次的扬弃之后，地上的草就是“死不足惜”了。这时，不知谁唱起了“咸水歌”，这是海边人的，粤调曲曲折折，委委婉婉，依依袅袅，然而又是那么的脆脆朗朗。有人唱就有人和，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着粉墨，不需铙钹，这时的歌声啊，宛如一只只清清爽爽的禾花雀，在天空地头，时高时低，此起彼伏。“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真一派丰收的大好景象。劳动的辛苦，就在一阵阵的歌声、一阵阵的笑声中转眼烟消云散。这就是草场的景象.茫茫暮蔼渐渐朦陇了田野，人们将扬过的一次、二次草握好，捆起，挑着莞草回家了。竹担尖尖，竹担长长，细细田埂快步量。尽管脚步有些沉重，有些阻滞，人们的心里却洋溢着喜悦。又是一年好收成，“一担草三担谷”，赶快回家去，妻子还等着开夜工，抓紧剖好晒干，抓紧上市换钱，柴米油盐、孩子的花销、年关的费用，都等在那里呢。“厚街一片月，万户剖草声”，月色如水，如牛奶，如白霜，照着万家庭院。“庭院深深深几许”，月光下，庭院里各家的女人都摆开了阵仗，熟门熟路，不用灯，不耗油。剖草刀是一种钢刀，刃口开得略钝才好。刀片头里尖尖的，形状是两边弧线底边直线的“三角形”，再安一个柄到“三角形”上，活像扑克牌的黑桃样。右肘夹好草刀，选草的中间腰身部分下刀，刀尖沿草茎三校中的～棱平穿进去，一根，二根，三四五六根……美草就一根一根穿在草刀上了，技术越斓熟，草穿在草刀上的越多，最多可达二十几根。女人磨得粗粗的手指从马背上沿完草穿出的小田上抠进去，再抠进去，然后握回来，一把莫草牢牢地握到手中了。用力一拉――“嗤”长长的一声轻响，从中间到尾部，就顺顺溜溜、稳稳妥妥地剖成了两半。换左肘，刀口一反，再一拉，“‘嗤”也一声响，中间到头部又开膛剖肚。“哗’”地往地上一放，地面上躺上一堆剖开的草，草背青青，刀口白白，在月色下有些森森的，有些光怪陆离……就有些女人笑了，有些女人哭了。笑的是今年的收成好，又能一段时间不用等米下锅，孩子也不用哇哇跳脚了；哭的是一年到头，起早摸黑，灌水施肥，手也结茧了，男人也瘦了、黑了。如是好天，通常晒3天，草就变白了，草茎也卷了，捆起来就能上市。卖给土产公司的，出香港，下南洋，抵非欧，美草也就漂洋过海，美名远扬，做完席，做绑绳，有用得很。也有自己织席的，两根柱子两根杠，中间还有一个纽。左右麻绳穿组过，织成莞席睡梦香。一架简陋的织冷机，就是一个家庭工厂全部的家当了。一根莞草孤身闯，麻绳阵里打大仗，左冲右突不得脱，摇头晃脑心慌慌。忽然间，纽一压，莞草泞不及防，被压在底杠上死翘翘了。第二根草前仆后继，继续闯关，纽又是一压……人们的钱包一下子鼓涨了起来，就收五喝六，大块吃肉，海碗喝酒，就给女人扯花布，做头巾，就给孩子买拨浪鼓，买新书包，买个妻子儿女的开心一笑，买个自己眼里心里乐陶陶。三年四年后，该翻地了。尺半长的死草正是好肥料，用锹子连革带根锹起一尺深的泥土来，一翻，死草就压在地底了。再到另一块草田上，瞅着一头三棵五棵的死草，再用锹一铲，一丛草连根连泥的种草就在锹上了。这些种草运到翻好的草田里，用脚踩上一踩，这就算是种上了吧。死草就继续让它们死彻底一点，来年，新的芽会“春风吹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