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审美 | 关于琴禁之溯源

古琴「禁」的观念为古琴所独有，它首先出现于汉朝，而其思想主要源自先秦儒道两家。为何「禁」的观念单单和古琴结合，琴禁又是怎么来的？本期「艺术审美」栏目将为大家就琴禁观念的历史溯源进行描述。

一、儒家思想渊源

从对琴禁观念的释义来看，古琴之「禁」重视「琴德」，强调音乐的道德教化作用，这主要受到了儒家两大美学思想的影响，即尽善尽美的审美观和艺术功能论。

琴之所以言「禁」，其原因在于，古琴在所有乐器之中具有「德最优」的特性，因此，它才得以成为古今圣贤修身养性的乐器。由此可见，琴禁观念的确立，是由于古人认为古琴拥有「德」。

另一方面，琴禁观念注重由琴人到琴音，再由琴音到听众的移情感染作用，也是符合儒家艺术功能论的，即艺术可以通过抒发个人的正当情感，使观赏者产生联想，并从中观察学习个人和社会的精神面貌，从而使社会群体更加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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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位列「琴棋书画」四艺之首的古琴，自然地被要求发挥其最大艺术功用，再加上汉朝董仲舒独尊儒术，琴学自然地开始向儒家乐论靠拢，琴禁观念应运而生。琴禁观念注意到了艺术审美所具有的陶冶个体的心理功能和协和群体的社会效用。

然而，由于儒家学说的现实目的是维护统治阶级的长治久安，因此，古琴之「禁」同时也将艺术审美限制在了宗法伦理道德所划定的狭隘范围内，这是其局限性所在。

二、道家思想渊源

一般学者都认为儒家乐论是琴禁观念的思想内核，或者说它突出代表了儒家思想。然而事实上，琴禁观念中所蕴含的道家思想是隐而未现，但又对它产生着重要影响的。

琴禁观念以「返其天真」为目的，正是受到道家对美与真关系的看法，即人类的生活应当一切纯然真实，保持个体人格的自由本性，这就是「返其真」。

「修身养性」要求人性被道德规范所约束，而「返其天真」却要求人性自然真实，这两个琴之「禁」的目的看似是矛盾的。其实不然，首先琴禁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人们回归个体的自然本性，并达到忘记形体，神游于宇宙的人生境界。

其次，「修身养性」与「返其天真」作为琴之「禁」的目的被同时提出，说明在琴禁观念中，君子拥有高尚道德品质与回归本体的纯然真实是能够在审美过程中得到统一的，也就是说，古琴之「禁」是真善美的统一。

琴禁观念的产生，从其最终意义来看，正是意在将古琴艺术与一般的技艺相区分，使之成为「琴道」。因此，古琴的审美远不是欣赏其音乐之美，而是体味音乐之外能使人通达更高人生境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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